第十章 中期 (续)

痳疯病者善觉听法

阿难：如是我闻。一时，佛在王舍城迦兰陀竹林园。那时，王舍城中有个名为善觉的痳疯病者，他是个乞丐，又是个可悲的无赖。

有一次，世尊于座上受大众围绕而说法，善觉远远看到人群。他想：“那里肯定有发放食物。我何不凑近人群；或许我可得到一些食物来充饥？”他凑近人群，看到世尊坐着受大众围绕而说法。他心想：“这里根本没有在发放食物，只不过是沙门乔达摩正为群众说法罢了，我何不也来听法呢？”他便坐在一旁，心想：“我要听法。”此时，世尊以心知大众之心，辨识是否有人能领纳正法？他注意到坐在人群中的痳疯病者善觉。他思惟：“此人能辨知法。”

为了利益善觉，世尊次第说法，解说布施、持戒、生天之法；解说感官欲乐的各种过患、虚妄与烦恼；又解说出离的利益。当他看到善觉的心已纯熟……他便传授诸佛所特有的教导：苦、苦集、苦灭与灭苦之道……

善觉获得清净无染的法眼：“凡是生法者，即是灭法。”他说道：“世尊，真是殊胜啊！……请世尊接受我为尽形寿追随世尊的弟子。”

当痳疯病者善觉受到这样的教示……他满足、欢喜于世尊所说的法。敬礼世尊后，右绕而去。

不期一只母牛带着牛犊突然奔向痳疯病者善觉，将他踩死了。

此事发生后，许多比丘来到世尊处。他们说：“世尊！痳疯病者善觉方受世尊教示……不幸身亡。他投生何处？来生为何？”

“诸比丘！善觉很有智慧，他已进入正法之道，不为诤论法而烦扰我。善觉已灭尽三结^①，而成为入流者，不再投生恶道，对正道坚信不移，必定趣向觉悟的。”

言毕，一比丘又问道：“世尊！以何因缘痳疯病者善觉身为乞丐，又是一个可悲的无赖？”

“诸比丘！善觉过去世曾为王舍城之富贾子。于往行乐园途中，遇到辟支佛多迦罗支弃前往城中托钵。那时，他心想：“这个游行的痳疯病人是何许人？”便向其人唾沫侮辱后，方掉身而去。业果成熟时，他在地狱受苦数年、数百年、数千年、数千百年。也因为此业果成熟，他在相同的王舍城沦为乞丐，又是个可悲的无赖。透过如来所宣扬的法与律，他已得信、戒、智慧、布施与体解。以此业果成熟之故，身坏命终后，他转生于三十三天，其相貌与名声都胜过那里的天人。”

以各自的语言学习佛语

优婆离：那时，在舍卫城住有夜婆与瞿婆两比丘。他们兄弟二人出身于婆罗门，都有悦耳的嗓音与动人的口才。他们请求世尊：“世尊！今有诸比丘，名不同、种不同、出身不同，从不同的家族出家。他们各以自己的语言玷污了佛语，让我们把佛语化为古典的雅语吧！”

世尊诃责他们：“愚人！你们怎么可以说‘让我们把佛语化为雅语’？此行既无利于令不信者生信，又无利于令信者增长；相反地，此行令不信者更不生信，令部分信者退失信心。”如此诃责、说法后，世尊告诉诸比丘：“诸比丘！不得将佛语转为雅语。如此做者，犯恶作。我允许以每个人自己的语言学习佛语。”

打喷嚏受祝福时的回应

优婆离：一次，世尊受大众围绕而说法，他打了一个喷嚏。

诸比丘大声地说：“祝您长寿，世尊！祝您长寿，世尊！”这纷杂之声中断了说法。就此，世尊告诉诸比丘：“诸比丘！对打喷嚏的人说‘祝你长寿’，此人是否会因此便活下去或死亡呢？”

“不会，世尊！”

“诸比丘！对打喷嚏的人勿言：‘祝你长寿。’如此做者，犯恶作。”

此后，诸比丘若打喷嚏时，在家居士说：“长老！祝您长寿。”比丘便自觉窘迫而不作答。人们对此甚感不快，低声抗议道：“何以这些沙门释子，对‘祝你长寿’的祝福默而不答？”

比丘将此事告知世尊，他说：“诸比丘！在家居士惯于此等迷信，若他们再言‘愿你长寿’时，如来允许汝等以‘愿你长寿’作答。”

译注：

① “三结”即指身见结、戒禁取结、疑结，此三结乃众生不能出生死的结缚，断之则证初果。